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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年10月15日11:53 界面新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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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下科技迎来了近三个月以来最好的消息:秒拍、波波视频重新恢复上线(IOS暂未恢复)。

10月12日,一下科技CEO韩坤通过88万粉丝的个人账号确认了这一消息:心怀感恩,重新出发。配图是晴天下的一下科技大厦。87条评论里,大多数送上了祝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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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可能已经是最好的结局。按照国家网信办官方微信“网信中国”的说法,7月底,网信办等五个部门联合约谈了“哔哩哔哩”、“秒拍”、“56视频”等16款网络短视频软件的相关负责人。

有消息称,那场整顿直接导致秒拍、波波视频等在内的5款App无限期下架。截止目前,5款产品中仅一下科技旗下产品恢复上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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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失去到重新上架,阳光确实照过来了。

短视频平台集中整顿,算法推荐踩刹车

“只有当我们深刻认识到健康内容生态的重要性,才能真正吸取教训,重新出发。我们提供内容,不能只追求数据的增长,而忽略了真善的灵魂和人性的温度。没有价值观的产品是有缺陷的,我们必须树立积极健康、阳光向上的价值观。”

12日23:53,韩坤终于在产品下架三个月后,向全体员工发出了一封内部信:

“调整推荐算法,严格遵循落实「人管算法」原则,彻底摈除不良内容,用正确的价值观指导算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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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此以外,韩坤还在内部信中深刻地表达了自己的反思,并提出了五个整改举措。很熟悉的互联网公司CEO致歉信风格。

4月份以来,有关部门加强了对短视频等内容平台的整顿,低俗、恶搞、荒诞、色情、暴力等内容成整治重点,平台停更、下架等情况时有发生。

既是表态,也是反思,快手CEO宿华、字节跳动CEO张一鸣以及美图CEO吴欣鸿,先后向外界公开过致歉信。宿华说,“社区运行用到的算法是有价值观的,因为算法的背后是人,算法的价值观就是人的价值观,算法的缺陷是价值观上的缺陷。”

张一鸣则表达,“我们过分强调技术的作用,却没有意识到,技术必须要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来引导,传播正能量,符合时代要求,尊重公序良俗。”

吴欣鸿同样承认,“由于我们的思想认识不够深刻,平台没有及时调整审核策略,导致主体责任缺失。”

四个CEO都把原罪归因到了算法推荐上。从推崇到质疑,“算法”对于大多数用户来说,已经算不上是个陌生的名词。数据决定一切,在公序良俗的社会共识之下,人的喜好经过数据的量化处理,得到了更好的满足。

而问题就在于,公序良俗并没有得到量化,也没有统一的标准。

在算法推荐的技术支撑下,以今日头条和快手为代表的内容平台,开始出现在大众日常生活中,经过移动互联网时代早期的野蛮生长,抖音快手成为日活破亿的主流媒介平台。

2018年,野蛮生长期结束,享受过算法带来荣光的平台们,开始花大力气背负起随之而来的社会责任,内容审核进入机器加人工的2.0时代。

过去从未做错,现在却有可能错过

韩坤反省了波波视频和秒拍的推荐算法,但秒拍从王座落到第二梯队,却并不完全是算法的锅。

回看前六年,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是,秒拍的上线时间晚于快手9个月左右,在漫长的2013-2016年,快手名不见经传,秒拍有了微博的加持,一度成为流行制造机。2017年,秒拍对外表示,平台内入驻明星超过3000人。

微博和明星,是秒拍起家的支柱。演员赵丽颖是一下科技的副总裁,演员贾乃亮是一下科技首席创意官,组合TFboys是未来指挥官,歌手张靓颖是公司的首席炫音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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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-2014年,韩坤微博的主要内容之一就是转发明星的秒拍内容:刘烨伴着轻快的音乐摇头,张予曦悠闲的下午茶时光,邓紫棋一个漂亮的乒乓球反杀。

明星脸背后是优秀的数据成绩:刘烨获赞1.2万,评论4.2万;张予曦获赞196,评论1727;邓紫棋获赞2532,评论1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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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年,粉丝量超5千万的刘烨最新视频获赞4,评论0;5百万粉丝的张予曦最新视频点赞2,评论0;3千万粉丝的邓紫棋最新视频点赞34,评论3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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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星机制运转不灵了。

和微博的关系也越来越微妙。据《财经》杂志报道,“2015年底,在新浪追加D轮的2亿美元融资后,一下科技跻身独角兽,代价却是失去主动权。秒拍90%的流量来自微博。”

2017年初,QuestMobile以及易观发布数据显示,秒拍全网用户渗透率第一或者说秒拍在短视频阵营中位列第一。

但易观说明:移动全网短视频平台用户渗透率,是指通过目标短视频平台站内,及站外分享链接,播放所覆盖用户数,占移动端全网用户数的比例。

QuestMobile声明:秒拍移动端阅读用户总规模,为App月活跃用户数和站外越活越用户数合集,其他App为月活跃用户数。

来自微博的“站外”流量对于秒拍来说,就是生命之源。

对此,一下科技曾向刺猬公社(ID:ciweigognshe)解释:秒拍、一直播100%共享微博的社交关系链与庞大的用户流量。

新浪微博于2013年战略投资一下科技,并在之后的多轮融资中持续领投,得益于背后密切的利益联系,秒拍确实享受了微博的特殊照顾。

依靠别人成长的公司似乎遇到了最严重的危机,要说2014年的微博和秒拍共享用户流量,还能看到实在的数据反馈,但2018年,这种联系显然已经切断了,秒拍更像是微博的一个“技术提供商”。

孤勇秒拍,四面楚歌

为什么是快手、抖音而不是秒拍?

2013年12月22日,北京电视台报道了一条消息《4G加速短视频发展 互联网巨头抢滩市场》,其中就提到,秒拍定位十秒短视频,节约流量,制作简单,易于分享。韩坤接受采访时说,10秒视频600k,相当于两三张照片的大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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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频中可以看到,秒拍的界面并不复杂,拍摄按钮放在了最中心的位置。但后来的秒拍变得越来越重,首页加入了更多的子栏目,PGC或者UGC到底谁更优先,用户实际上的需求是什么,独立于微博之外秒拍,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带来平台流量。这些问题,成了秒拍没有解开的锁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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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,界面简洁,操作简单,始终贯彻在快手的整个产品发展线中。快手是独立的产品,需要从自身的用户数据,去寻找试探用户的最佳需要。但秒拍不用,流量来自微博,平台体验显得不那么重要。

后来的一切更顺理成章,站在秒拍的角度思考,快手起家早,数据扎实,操作简单,爆发更合理。

但抖音或许会让秒拍感到困扰,出现时间晚于目前已知的大多数主流短视频平台,一方面精准的学习了此前各短视频平台的优点,另一方面继承了头条强大的运营和增长能力,半年左右的时间,用户量成功破亿。

秒拍又倒在了抖音的后边。

一下科技需要重新审视这两年的产品策略,2017年底以后,韩坤迅速降低公开对外露面的次数,公开报道减少,此时的公司需要数据,提振信心,掉队不能持续下去。

2017年9月,波波视频正式上线,这款主打PGC的聚合类短视频平台,除了邀请明星,投放户外广告,波波视频也在同时使用“1元可提现”的网赚推广路线,创造了不错的数据成绩。截止到2018年的5月,日活跃用户达到1650万,月度用户规模达6250万,用户的平均使用时长超过70分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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秒拍还未找到复兴之路,波波却嗅到了一点“用户下沉”的甜头。但增长被三个月的整治打断了。

在快手、抖音已经十分成熟的情况下,秒拍错过的三个月似乎并不能扭转乾坤。

现在产品回来了,下一步的棋该怎么走,“复兴”的机会到底还存不存在,愈加严格的内容审核,又给公司带来了哪些压力?

一下科技可能需要几个优秀的产品经理。

来源:界面新闻